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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林之狗完整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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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(第1页)

没多久,她看见两人急匆匆跑回来,脸上神色大变,慌慌张张寻找着什么。没有找到东西,很快他们就离开了这里,但他们显然没有放弃,应该是前往下一个目的地。安娜把信带回家,拆开来看。信件的信息量倒是不大,但艺术性很强。就是两个骗婚给子的通信,里边的言辞用语极尽下流,还包含了N多种混乱的关系,让安娜这个情场老手都感到不适。她知道男同这个圈一向乱,但乱成这种程度还是世所罕见。此外,两人还用尽刻薄恶毒的语言辱骂自己的妻子,诸如“母猪”“愚蠢的子宫”之类的词汇层出不穷。不仅如此,她还有了一些发现。哦,不仅辱骂自己的妻子,还辱骂了一众纳粹高官,包括卫生部门的高官,甚至是希特勒,瓦尔特用尽各种犀利的词汇嘲讽这些人能力低下,又胡乱指挥。这就很有意思了。第0186章我对你感兴趣安娜暂时取消了前往汉堡的行程。一天后,一封信出现在了瓦尔特·米尔奇的家里。瓦尔特看完信件,脸色铁青。当天下午,他出现在了约定好的咖啡馆。令他感到意外的是,这封威胁信的主人是他的熟人,一个名为安娜的东方小老鼠。今天安娜一反常态,特地化了一个浓妆,穿着成熟,脚上蹬了一双高跟鞋,极尽展现美艳妖娆的风情。看见瓦尔特,她拿出一根香烟点上,熟练吐出一个烟圈。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,“好久不见,瓦尔特·米尔奇老师,您还好吗?"瓦尔特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,他先是对安娜进行了一番恐吓:“一只来自东方的低贱的小老鼠,只要我愿意,你今天无法走出这家咖啡馆。”安娜微微一笑,“哦,尊敬的、高贵的米尔奇老师,您当然可以这么做,只不过,您的那些事情就要被整个柏林熟知啦!”瓦尔特面色铁青,他掏出手枪,抵在了安娜的头上,“如果不想死,把那封信交出来!安娜仍旧微笑以对,甚至还怂恿他:“瓦尔特米尔奇老师,您当然可以开枪,啧,我敢保证,明天整个柏林的新闻界,头版头条非您莫属,这是爆炸性的大新闻,只是不知道迎接您的将是精神病院还是集中营,啊,还有可能是绞刑架。”瓦尔特不是毫无理智的疯子,相反,他是一个极尽钻营的野心家,为了功名利禄甚至可以把灵魂卖给魔鬼,他当然不可能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美好前程。当天,安娜和瓦尔特达成了秘密协议,第二天,他们就出发到了汉堡。这是安娜第二次来到汉堡。上一次,她和弗雷德里希一同出游,他们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,游览了这座海港城市的名胜风景,品尝到了诸多新鲜美味的海鲜,并亲自体验了一番当地华工的生活。她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很不错但她没想到.她再度来到这里,居然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。她在一家宾馆下榻,等候瓦尔特的消息。这几天,瓦尔特都会前来向她回报工作进展。通过瓦尔特的口线,安娜了解到了一些事情。曹鑫予被冠以“通敌”"的罪名,是由于他被人秘密举报,作为一个大学的教授,他居然暗中搜集了诸多共产主义方面的研究著作。江婉徽之所以被冠以“间谍”的罪名,是由于她被人秘密控告,她身为外籍老师,利用职务之便,偷窃了许多军工领域的重要研究成果。安娜觉得很荒谬。曹鑫予和江婉微都是非常谨慎低调的人,出门在外一向谨小慎微,从不和人产生冲突。身为朋友,安娜自然知道,曹鑫予的手中是有一些所谓的“纳粹禁书”,但这些书都是中文版,仅是一个博闻强识的社科学者的收集癖好,对于德国社会而言并没有危害。江婉徽就更不用说了,就是一个老实人,买东西的时候占了点便宜都要面红耳赤,撒了一个小谎都要愧疚半天,就这样一个人,居然被冠以“偷窃”的罪名。盖世太保果然是疯了安娜无法想象,被冠以这样航脏的罪名,她的朋友究竞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。她催促瓦尔特赶紧行动,抓紧时间把人救出来。瓦尔特这几天的心情非常不好,但他有把柄接在安娜手里,还是忍着脾气说:“哪怕他们犯下杀人罪,我也可以轻松解决,但这并非是普通的罪名,这是政治犯罪,如果处理不好我也要遭受牵连。安娜的耐心已经告罄,她站了起来,怒视着瓦尔特,盛气凌人,“瓦尔特,三天之内我必须看到进展!无论是用钱,还是使用其他什么手段,你必须把他们带出来!”“用钱?哈,这并非不可以,两个无关紧要的东方人……”瓦尔特思索片刻,“但是他们是政治犯,这需要很大一笔钱,这将是一个天文数字。”“钱的事情你无需在意,你只需要帮我带出他们。”听见安娜的承诺,瓦尔特的心情总算没有那么糟糕。瓦尔特虽然不满,但还是按照安娜的要求每天都向她汇报进展,事情似乎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,瓦尔特已经疏通了一个关键人物,只要钱到那个人的手中,安娜的两个东方朋友就能出来。当然,从集中营出来以后,他们就不能留在德国了。安娜当然没有什么不满,只要还有命在,去哪里都无所谓。她甚至已经买好了两张回国的船票,只要他们一出来,她就立刻把人安排上船。瓦尔特办完了事情,心情感到一阵松快,他提醒安娜:“你不能再拿那封信来要挟我,我要拿回那封信。”安娜随口说道:“当然,我信守承诺。”不过,她心里的想法却不是这么回事。对待人渣有特殊的方式,她当然不可能给瓦尔特那封信,这是她保命的唯一手段。事情的进展似乎很顺利。安娜的心里也松了口气。瓦尔特走后,也到了用晚餐的时间。她住的这家宾馆价位高,服务和菜品都很好,可能是在港口城市的关系,还有一些不易保鲜的热带水果被运到了这里。安娜走到餐厅,点了一份海鲜意面和一杯芒果汁,正待享用。但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女士,我能否坐在这里?”安娜抬起头看着来人。他今天没有穿盖世太保的制服,而是穿了一身妥帖的正装,但眉峰的断痕如此醒目,身上的戾气又是如此浓重,让人不能将他视作普通人。安娜浑身紧绷起来,面色不善,盯着这位不速之客。没有听见她的回答,赫尔曼微微一笑,自顾自坐了下来。服侍生来点单,他点了一份和她一模一样的东西。安娜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有病,再度感慨自己果然霉运缠身,居然还能在这里遇见这个人。她来到汉堡的目的并不单纯,不太想惹事,因此缄默不语,默默用餐。赫尔曼的餐食也送上来了,他品尝了一下芒果汁,说:“很独特的味道。”他问服侍生这是什么果汁,服侍生回答这是来自一处热带岛屿的水果,赫尔曼若有所思,“哦,是的,像是浓缩了的日光。”安娜不语,自顾自吃东西。赫尔曼又说:“女士,你看起来很紧张。”“我没有紧张。”“你的表现不同寻常。”赫尔曼说道,“按照你的性格,你会产生一些反应,但你平静得有些过分。”安娜翻了个白眼,“你想让我骂你吗?我想骂你,但又怕你兴奋。”赫尔曼微微一笑,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,平静地指出一些事实:“女士,你想要达成的目的,并不容易实现。”安娜瞳孔微缩,紧张地看着他,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我劝告你,送到费恩·韦博手上的钱,不会起到任何作用,只会让你平白损失十万美金。”安娜放下餐叉,声音难掩惊怒:“赫尔曼,你什么意思?”赫尔曼神情未变,只说:“从今天起,我将负责此处的秘密警察局的工作。”他用一种恶劣的语气说,“很遗憾,费恩·韦博工作能力极差,已经被我发落到了一处小地方,你的计划也宣告失败。”安娜气红了脸,她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控制自己,她多想操起餐刀给他捅过去。“女士,我建议你控制住自己,你的力量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,哪怕是使用工具,袭击新上任的长官并非明智之举,如果你不想和你的朋友在集中营相聚。”安娜突然泄了气,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,她看着对面的男人,说:“你想要什么?”赫尔曼饶有兴致地说:“你知道我有企图?”“冯·列温斯阁下,你的别有用心已经溢出来了。”安娜讽刺一笑。“你可以猜测我想要什么。”“你想针对冯·赛克特。”“你能提供什么建议?”安娜漫不经心地说:“哦,我可以指控他们和一个东方女人鬼混,不仅违背种族法律还违背教义,甚至违背伦理道德,让他们名声扫地。”赫尔曼摇了摇头,说:“以上事情,不需要你指控,我也能查出来。”安娜笑了一下,“对于当事人而言,被深爱着的女人背叛,和被秘密警察指控,这两者具有本质的区别。阁下,您知道什么叫诛心吗?相信我,如果您想看见他们痛苦,这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手段。”赫尔曼看了她很长时间,突然“哈”了一声,“陈安娜,你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。”安娜喝了一口芒果汁,“过誉。阁下,您认为这个提议如此?”赫尔曼神情变幻莫测。“女士,在今天之前,我会很乐意采取你的提议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微光,“但就在这一刻,我改变了主意。”安娜和他无声对峙。赫尔曼让服侍生拿来一张纸,在纸上留下了信息。他把那张纸推到安娜面前,并抽出一支玫瑰,压住纸张。“现在,我对你的兴趣,已经超过了对冯·赛克特的兴趣。”第0187章交易与诉求赫尔曼说完这句话,就立刻起身离开了。安娜看着他的背影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身为情场老手,她自然知道男人的每一种行动所指代的含义。那双眼中含着的隐晦的试探,写在纸上的房号,把玫瑰放在她手上的举动,语气里微妙的停顿,全都在说明,这是一场居高临下的调情。这个男人对她感兴趣,或者说,对她的身体感兴趣,对冯·赛克特的女人感兴趣。他放出了诱饵,全然不介意她的知晓,用极尽傲慢的姿态等着她上钩。当天晚上,安娜看见了瓦尔特灰败的脸色,他急匆匆地解释原因,已经近乎无望地恳求她放过他,他可以帮她办任何事,唯独这件事无法实现。为难一个极具野心的男人没有意义,安娜并不想看到他狗急跳墙,她点了点头,让瓦尔特离开了。实话说,在此之前,她没有什么忠贞的观念和不熟的男人发生肉体关系,这对她而言也并非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,但如今她已经心有所属,那两个人还对她保持着绝对的忠贞,这让这件事情变得艰难起来。这样的背叛,对她来说很痛苦,如果这件事情被他们知道,那两人也会陷入痛苦。她几乎可以预料到他们的反应,表面上装作不在意,但内里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内耗的深渊。这件事将成为他们的噩梦。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,和赫尔曼的这种交易是正常的,就像她没办法想象,费多尔为了情报和别的女人上床爱是排他性,爱是占有欲,她爱他们,正如他们爱她。她沉默了很久,盯着窗外的风景出神。她拿起电话筒,给费多尔打了一个电话。依旧是无法接通的状态。她放下了话筒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战争,费多尔有他的战争,弗雷德里希有他的战争,她想,她可能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战争。遇到暂时无法解决的事情,就该像水一样,淌过去就好了,就像淌过任何一次困难。她站了起来,走到镜子前,扬起一个微笑。没关系,只是一次交易。她闭上眼睛思考。一个称职的情人应是什么模样的。她见过很多那种男人女人,他们自有一套生存法则,想要得到什么东西,就必须用其他东西去交易。一个成功的情人,必须消解自己的主体地位。变成一朵柔弱的菟丝花,哪怕是厌恶肥头大耳的金主,哪怕是心有所属,成功的情人都能将这些抵抗情绪消解掉毕竟除了极少数的金主,很少有人愿意花费大价钱却只能看见一张冷若冰霜的脸,赫尔曼那样一个掌控欲极强、同时还具有权势地位的男人,他喜欢的类型绝对不是真实的陈安娜。他想要的只是一个承载情欲、满足报复欲望的工具。她睁开了眼睛」是的,就是这种感觉,笑容可以更加甜蜜点,眼中的攻击性可以削弱,就像是天真的不谙世事的小女人。她忽而收敛了那种假笑,面无表情看着镜中的女人。一个小时后,她已经换了一身打扮。是一身素雅的旗袍,头发高高挽起,露出纤细的脖颈,淡扫细眉,轻点朱唇,一个纤细单薄的中国女人的形象就出来了。不得不说,中国人确实很会玩小白花审美,偏向稚嫩的长相天然就具有一种无辜的欺骗性,那种弱不禁风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。安娜对于这身打扮感到很满意。这种事,不需要出示本真面目。这身旗袍就像是她的戏服,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妥帖感,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玩一场剧本杀,背景是二战时期,一个中国女人和一个纳粹军官上演一场禁忌之恋。她迈开步子走出房间。走廊外,服侍生看见一位身姿窈窕、面容美丽的东方女子走过,忍不住侧目而视,那身奇特的异国打扮着实吸引眼球。身为这层楼的服侍生,他有职责维护宾馆的环境安全,他几乎是下意识询问:“女士,请问您是哪个房间的客人?或是您要找谁?”他猜测可能是那位东方女客人的朋友。安娜看了他一眼。连日来两人已经打过很多次照面,安娜对他的服务感到很满意,给了他很多次小费,但现在,他显然没有认出她是谁。她笑了笑,“约纳斯,是我。”服侍生愣了愣,闪过惊讶之色,然后连忙道歉:“抱歉,安娜女士,您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。”安娜点了点头,迈开步子离开。服侍生忍不住看了又看。那种摇曳生姿的步伐,每一下都好像踩在人的心上,让他实在难以联想到那个虽然漂亮但十分低调的女客人。或许,有些女人天生就是一团谜思,就像猫一样不可捉摸。安娜走到三楼,走到一扇门前,敲了两下。开门的那瞬间,安娜明显感觉到了男人眼中闪过的惊讶,同时还有满意,她猜得没错,他更喜欢这样看起来很容易掌控的女人。对待美丽的尤物,赫尔曼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,如果这样美丽的尤物还具有一定的头脑,而非脑袋空空、不会审时度势的蠢货,那么他的欣赏就会更加真诚。“女士,你很聪明,你知道我喜欢什么。”他说。安娜站在他面前,面露微笑,“我可以坐下吗?”“当然,请坐。”赫尔曼冲泡了两杯咖啡,放到桌子上,坐在她旁边。他的眼神仔细打量她的脸庞,又一寸寸往下滑,直至她的鞋尖,又朝她微微一笑。他不是在用男人的眼神打量一个女人,他是在用男人的眼光打量一件商品。“女士,你很聪明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,“面对一个种族主义者,这身打扮具有一定的风险,我看过一些中国人的打扮,那种奇特的风格让人无端联想到最怪异的一切,让人不喜,但你这身中国风的打扮没有那种感觉。”安娜拿起勺子舀了舀咖啡,端起来抿了一口,“您的欣赏让我欣慰,在一个英俊的男人面前,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是独特的。”赫尔曼摸了摸眉峰的断痕,“你认为我英俊?”安娜露出浅浅的微笑,她凝视着他的眼睛,“我是一个女人,我喜欢具有男子气概的男人。”她把手轻轻搭在他的脸上,拂过那道深深的疤痕。赫尔曼眯着眼睛看她,“哪怕这是失败的标志?”“或许,这是勇敢的勋章,任何尝试都有风险,不敢下注的男人不配成功。”赫尔曼也盯着她看了很久,忽而笑了笑,“女士,你真是揣测人心的高手,你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为了目标人物量身定制。我现在有些怀疑,你对他们的爱是否真切,或是利用他们达成一些目的,女士,他们给你的好处并不少。”安娜抬起眸子看着他,嘴边笑意盈盈,“阁下,中国人认为,女人就应该像水一样温柔,我喜欢具有男子气概的男人。”“多么完美的一张脸,很好,我也喜欢具有女性魅力的女人。”他把一摞纸推到了她面前,“我认为,我们需要一些协议。”在安娜翻看协议的时候,赫尔曼也在观察她的表情。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,仿佛看的是一份普通的契约,对那些下流至极的条款并没有感到任何冒犯。确实非常有意思,他很庆幸推掉了那些无聊至极的欢迎晚宴和舞会,在那样的场合,见到的一百张面孔都不及眼前这张面孔更有趣。安娜认真看完了每一条条款,把协议合上。赫尔曼问她:“女士,你觉得如何?”“部分条款以及模糊不清的地方,我认为不妥。”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,他仔细盯着这张洁白无瑕的脸,“哦,哪些条款?”爤苼眼前的女人柔声细语:“阁下,我从不替男人口交,一旦口交我会恶心呕吐,影响体验,以及,我不接受肛交。无套做爱、经期做爱、异物插入和宫交将对我的身体产生极大的坏处,我认为不妥。”她的面容像是最圣洁的天使,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最淫荡的娼妓。如果她是娼妓,那么她会是世界上最猖狂的娼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