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(第1页)
被沈惕这么一挡,安无咎也就暂且放下握手欢迎的事,着手去找其他的玩家。 大厅中,许多玩家因组队而纠结,一时间拿不定主意。 突然间,兔子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大厅中。 “哎,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紧迫啊!已经过去三分钟了哦。” 安无咎抬头看了一眼时间。 “要不这样吧,我还是把热身赛获胜者的另一个奖励都告诉你们吧,本来想着是组队结束之后再说的。” 话音刚落,杨尔慈忽然发现安无咎上方竟然出现了金色的小皇冠标志,闪闪发光,正悬浮在他的头顶上,很是显眼。 不仅仅是他,大厅中其他几人的头顶也出现,一共九个。 “大家看到了吧吗,这九个人就是刚刚的获胜者们,他们不仅在投票时手握1.5票,还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,就是这些人拥有更高的筹码。” 这是赌博游戏,筹码必然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。 因此在兔子说完这句话以后,大厅内的人立刻如同乱掉的蚂蚁,四处流窜,目标很明确,就是要跟住这九个有小皇冠的人。 许多人朝安无咎他们跑来,但安无咎心里清楚,他们只需要两个人。 令他没想到的是,输给他的老千马奎尔也试图加入他们的团队。 “让我进来,怎么样?”马奎尔说出的话句句令人心动,“赌博这玩意儿,最低级是碰运气,好一点的靠技术,胜率最高的可就是出千了。你们想想,有了我,你们在接下来的赌局里一定是如虎添翼,我们肯定能成为第一名的队伍。” 安无咎没有说话。 他当然知道马奎尔会是赢得赌局的利器,但关键在于一旦他们没有成为积分第一的队伍,他一定会背叛整个团队,独善其身。 这种人是很危险的。 沈惕倒是伸出手,扒拉了一下马奎尔的前襟,在看到他名字的瞬间,沈惕勾起嘴角。 “不好意思,我感觉你和我们这个组不太搭。”他脸上挂着笑,显得很是和善。 “不搭?”这个理由在马奎尔的眼里荒谬至极,“你什么意思!” 沈惕懒得搭理,直接对他摆出不可以的手势,让他自寻别家。 “你一个人说了不算!”马奎尔仍旧不死心,甚至一把抓住了安无咎的手臂,“你说!” “放手。”吴悠冷着一张脸走到他跟前。 沈惕懒得跟他辩驳,准备直接将他的手扯下来,没想到安无咎自己动了手。 大厅中,只听得一声惨叫,所有人都朝他们这边望过来。 “你他妈会后悔的!” 吴悠盯着安无咎,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嫌恶的表情。 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大一样了。 大厅里的音乐渐进尾声。看着马奎尔离去的背影,钟益柔疑惑地挑了挑眉,“为什么不要他?” “这人不好对付。”杨尔慈也认识马奎尔,她还记得当时马奎尔是如何背叛他的队友的。 安无咎轻轻甩了甩手,与沈惕对视一眼,两人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及现实世界发生的事。 “那怎么办?”藤堂樱看了看四周,“哎,要不我们去找周亦珏吧,他也挺厉害的。” “先等等。” 安无咎叫停了她。 吴悠看向他,“无咎哥,你是觉得他不可靠吗?” “有这方面的原因,但不完全是因为这个。” 藤堂樱不解,“可是其他组的人都已经要凑齐了诶,我们还不赶紧行动,就只能选他们剩下的了。” 钟益柔看了看周围,的确,其他的五个队伍几乎都在如火如荼地选人组队,唯独他们这边,因连连拒绝了好几个,导致现在一片冷清。 安无咎四处张望了一下,找到了那个被一众成年人湮没的小女孩诺亚。人来人往,她被挤得无处可待,只能靠在大厅一侧的墙边,眼神慌乱。 “我想选一个队友。”安无咎对众人说,“不知道你们意见如何。” 沈惕一直观察着安无咎,早就发现他的寻找目标,所以已经猜到了,“那个小女孩吧。” 钟益柔走到他跟前,凑到他耳边小声说:“你确定要这样?” 安无咎点了点头,“没办法,她这么小,我们不带过来,最后也是被剩下。” “但是……”藤堂樱觉得安无咎未免太过操心,“这么小的孩子,根本不会赌博,不会拖累大家吧……” 吴悠没有吭声,他自己就是个孩子。 南杉微笑着表态:“我同意,行善积德,这是应该的。” 杨尔慈和钟益柔都没有直接表态,算是默认。 于是拿定主意的安无咎穿过人潮,朝诺亚走去,最终蹲在她面前。 “诺亚,你组队成功了吗?” 诺亚摇摇头。 “如果你暂时没有一定要去的队伍,”安无咎朝她伸出左手,摊开放在她面前,给予选择权,“那就跟哥哥一队吧。” 诺亚望着安无咎纯良透澈的双眼,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安无咎的手上。 “谢谢哥哥。” “不客气。”安无咎对她微笑,然后牵起她的手,带着她回到了队伍之中。 见他带着小女孩回来,队伍里的其他人也都欢迎她的来到,尽管和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成为队友,在游戏里完全属于自杀行为,但这就是安无咎的作风。无论到了什么时候,他都不能见死不救。 “马奎尔被那个队收了。”杨尔慈朝不远处的一个队伍望去,那头的人看起来比这边活跃得多,大家因得到了马奎尔这名大将而争抢击掌。 藤堂樱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这边的队伍太死气沉沉,一转头,安无咎竟然只是抬眼望着倒计时。 “你们都不担心啊。”她不禁问。 “放心啦,无咎有办法的。”钟益柔不知道从哪儿套出一只巴掌大的小梳子,兴致勃勃地梳着自己的长卷发,而南杉则就地练起了太极,整个小组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十分诡异。 沈惕心中有数,凑到安无咎的身边,小声说:“最后一个名额,你在等剩下来的人吧。” 安无咎侧过脸,表情一如既往地沉着,他看见沈惕嘴里又叼了根棒棒糖,脸颊都鼓起一小块,但不知是何时拿出来的。 “你又吃糖。” “想吃吗?”沈惕故意把嘴里的拿出来,递到他跟前逗他。 “不要。”安无咎推开他的手,抬头看了一眼时间。 最后三十秒。 差不多了。 如他所料,目前大厅里的其他五个小队基本已经组建完毕,只有最后一个队伍在两个候选人之中犹豫。 “为什么不争取一下?”藤堂樱指着那两人说,“那个年轻的我们争取过来吧。” 安无咎摇头,盯着时间,还有二十秒,“其实我觉得我们队伍里的人已经很不错了。” 藤堂樱认为他太过自信,“可是总归是要组成9人队伍的啊,最后一个人我们不主动找,就只能捡剩下的分配过来。” 安无咎当然明白藤堂樱的意思,于是看向她,平静地开口。 “这个游戏的赛制会促成一个很坏的机制。” “坏机制?”藤堂樱有些懵,“什么意思?” 沈惕笑了笑,“意思就是会有很多的二五仔出现,看到了吗?越是看起来对赌博游戏有潜力的人,在这里会越有竞争力,选择他们的队伍会很多,一旦有队伍和这个抢手货达成某种秘密协议,再让他去另外的队伍,你觉得,结果会怎么样?” 沈惕的这一番话,展开了一种关于这场游戏的全新视角。 藤堂樱陷入沉思,“如果真的有这个人……那他肯定会背叛他所在的队伍,可是他能怎么背叛呢?也就是只能让对方赢,己方输,可是这样一来,他自己也不能拿到多少积分啊,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。” “你忘了一件事。”安无咎看向不远处那个被一再拒绝的中年胖大叔,“积分。” 说着,他转过脸看向藤堂樱,“如果这个游戏本质就是赌博,为什么要特意设置出一个兑换积分的环节,还有相对复杂的兑换规定。” 安无咎说完,朝那个屡屡碰壁最终落单的胖大叔跑去。 藤堂樱忽然意识到,自己一直以来陷入了游戏规则的盲区。 她以为这场游戏就是团队作战的赌博大战,事实上根本不仅如此,兑换区很可能是另一个战场,一旦真的有二五仔出现,到时候兑换的积分算在谁头上就不一定了。 对他们而言,目前的组队情况还不错,最后一个人必须慎重选择,与其被人安插眼线,倒不如静观其变。 被剩下的,明显没有任何组想要的人,才更加安全。 “可是如果这个大叔就是被人安排在哪里假装没人要的呢?”藤堂樱转过头问沈惕。 时间结束,音乐声也正好停止,大厅内一瞬间变得格外安静。 沈惕双臂环胸,笑了笑,望着安无咎回来的身影。 “他从一开始就开始观察了。如果和别的队有过多来往,安无咎是不会选的。” 在最后的时间里,安无咎拉来了这个无人选择的大叔,对方感激涕零,连连向安无咎道谢,谢谢他收留了自己。 “不是收留。” 安无咎认真对他说:“我们都很需要你这个队友。” 大叔愣了一下,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掌心的汗,两手握住安无咎的手晃了好多下,然后换一个人继续握手,“我一定会尽我所能,绝对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!” 大厅中传来圣音的声音。 “组队完成,正在更新中。” 忽然间,安无咎他们的额前出现了一条红色绑带,缠绕起来,绑在后脑还自动打了个结。 钟益柔生怕自动绑得不好看,自己抬手调整了一下,“就不能系脖子上吗?” 安无咎看向其他小队,发现每个队伍的颜色不一样,他们是红色,周亦珏所在的队伍是紫色,而马奎尔的队伍是黄色的系带。 “喜欢你们每个队的装饰品吗?” 兔子的声音又一次出现。 “这个可是我们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礼物哦,一共六个队,所以我们选用了红橙黄绿蓝紫六个颜色来代表你们。” 兔子的声音永远都带着高高在上的尖酸刻薄,还有一种凝视众生的睥睨态度,“现在你们可以选举队长了,投票只有一次,在我叫停之前,各位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哦。” 安无咎所在的小组投票几乎没有什么悬念,除了安无咎自己把票上给了杨尔慈,其他人都给了安无咎。 “为什么给我?”杨尔慈看着安无咎胸前浮现出一个小的翅膀徽章,问道。 安无咎低头看了看,又抬起头,“我想,如果我要尽可能多地参与赌局,也就意味着我会比较没有时间去兑换积分。但是如果要做队长,就必须参与每一次的积分兑换。” 这倒是真的。 但现在局面已定。 钟益柔宽慰大家,“没关系,这个队长徽章放在无咎手里,大家是最放心的,对吧?” 众人点头。 除了安无咎,他们想不出还有任何一个人会毫无私心地保护所有人的利益了。 前提是这个安无咎没有变化。 安无咎观察其他队伍。 如他所料,和他们的队伍不一样,其他队伍的选举都依托竞选人口若悬河的演讲打动人心,获取选票。 而之前和他同在热身赛的马奎尔和周亦珏,也都相应成为了他们所在队伍的队长。 这样一来,他们就要硬碰硬了。 “现在还有不到六个小时了。”在所有队伍都选出他们的队长以后,兔子笑道,“准备好的话,就可以开始了。” 在他说完之后,几乎所有人都去抢占那些赌博项目的桌子。 钟益柔伸了个懒腰,探了探队友们的底,“你们会哪些项目啊?德扑会吗?” 吴悠点头,“我会。” 南杉表示不会,“但是我可以学习学习,有了规则应该就好办了。” 钟益柔点点头,挽住了杨尔慈的手,往她肩上一靠,“姐姐,陪我去溜达溜达呗,看看别人都在干嘛。” 杨尔慈推开了钟益柔的头,她海藻一样的卷发散发着睡莲香气。 尽管不让靠,但杨尔慈还是半推半就,跟着钟益柔一起离开,到其他的桌台打探消息。 “我基本都会吧。”藤堂樱把手放在了嘴边,“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,我之前有在地下赌场当过一阵子的荷官。” “是那种性感荷官,在线发牌的荷官吗?”吴悠用最冷酷的小表情问这种很不正经的问题。 “不是啦。”藤堂樱解释,“我只是兼职而已,只能在小牌桌上混混,大的根本不让我上,不过也学了一些洗牌切牌的手法。” 沈惕对她扬了扬下巴,“教我。” “你学得会嘛,这个要练习很久的。” “我其实也会一点……”大叔擦了擦汗,和吴悠他们说起来,讨论应该如何分工,他们分别选什么样的赌博项目。 沈惕没有接下去,他看向安无咎,发现他自从当选队长之后,就一直保持沉默了,这种状态维持了很久。 “怎么了?”沈惕问。 “我们现在要赌博,对吧。”安无咎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安,抬眼望着倒计时,还有迟迟不宣告新内容的那只兔子。 “是啊。” 安无咎转过脸,平静地看向沈惕,“可你不觉得,我们缺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吗?” 最重要的…… 沈惕一下子被安无咎点透。 对啊。 他将两个手掌放在嘴边,朝着天花板大声喊道:“喂,圣坛。” 兔子的声音出现,“怎么了?我可爱的玩家。” 沈惕放下手臂,耸耸肩,“你都没有给我们初始的筹码,怎么赌?输了拿什么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