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(第1页)
“估计就是走过去,或者跳过去,单个格子用一只脚,双个就两只。” 安无咎怀疑他只是装出来的不会。 “小心点。” 沈惕点头,然后开始了他的游戏。 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单脚在小格子里跳,有那么一点点滑稽,安无咎想。 但这种心理没有持续太久,因为沈惕突然间失败了。 他稳稳地双脚落地,踩在了4和5的上面,然而再次单脚,跳向数字6的时候,却突然间仿佛凭空出现一道透明的墙,将正在跳跃的他挡住,于是沈惕重心不稳,离开了“房子”。 于是在这个房子的上空,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,那儿歌声也中止,变成了警报。 “没事吧。” 安无咎正要检查他,却发现他的胸口满是鲜血,衬衫的正面几乎全部染红。 “这是怎么了?”安无咎抓住沈惕的手臂,检查他的胸口。 可诡异的是,沈惕根本没有受伤。 这个血从何而来? “我没事,不是我的血。”沈惕握了握安无咎的手,“你站远一点。” 警报声消失了,那个稚嫩又清脆的童声再次出现,重复着之前跳房子的童谣。 “大格子,小格子,画好格子跳房子……” “单格子,单脚跳,双格子,双脚跳,停一停喘口气,万一摔倒才不好。” 沈惕知道这是新的机会。 他再次按照顺序从1开始。沈惕就像是那些小孩一样,学习能力很快,你给他一个负面的反馈,一次恐吓,一次惊吓,再来一遍他就知道应该做什么,不应该做什么。 这就是惩罚教育。 这一次双脚踩在4和5上,沈惕伸出手,摸了摸6的上方,发现这里确有一面完全凝固的空气墙,甚至是滚烫的。 他收回手,“到6之后就过不去了。” 安无咎点头,记住了那个数字。 他站在原地,忽然发现儿歌还有后续。 “路不通,别气馁,回到开始跳一跳。小朋友,要记牢,遇到困难别跑掉。” “这是让你回去的意思。”安无咎说,“跳着回去。” 沈惕也听明白了,他跳着回到了第一格,“房子”的上方立刻出现一个大拇指的动画,还出现一句极为激动的鼓励:“你真是个好孩子!” 紧接着,那首儿歌又一次重头播放,沈惕再次向前,他十分小心地在6的时候伸出手,果然那个阻挡着他的透明墙壁消失了,但他依旧小心,每一次往前的时候都先伸手。 从8到9的瞬间,他伸出去的手,回来之后满是鲜血,血珠连成线,直往下淌。 “这一次是9。” 6和9,安无咎默默记着。 这或许是提示。 当沈惕沿原路返回的时候,这个小房子又一次为他亮出了大拇指,予以鼓励。 真是个好孩子。 第三次出发,被迫停驻的点竟然又一次落到了6的头上。 难道是循环了? “再试一次。”安无咎说。 沈惕又试了一次,而这一次,从一开始踩上写着1的格子,他就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痛,站在上面,内脏仿佛被腐蚀融化了一般。 “怎么了?”安无咎见他蹲了下来,立刻过去。沈惕也退了出来,就这么一退,那种从内而外的剧痛便瞬间消失了。 安无咎看着他起身,转过来的时候,嘴角溢满了鲜血。 尽管他知道这不是沈惕的血,心也为之狠狠地跳了一下。 沈惕也感觉到了,他用手背和袖口擦了擦嘴角,对他报出几个数字,“6、9、6、1,最后一次到1就不能继续了。” 他们身后地上的格子忽然间消失了,连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。 “你真是个好孩子。” 这句话安无咎在心中默念了一遍,忽然觉得不对。 刚刚那座天堂之门上出现的红色警示,说的就是请做一个好孩子。 他将沈惕拉到了那个大门前,眼睛盯着上面四行英文字符,“应该是要我们填一个结果。” 那种猩红的、几乎要跳跃起来的字母,像是血淋淋的惩罚。 四行警示。 四个数字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“是一种密码吧。” 两个人同时出声,声音重叠在一起。 他们的视线又对了一眼,安无咎肯定地点头,“有一种密码是专门需要长篇幅的文字作为密文的。” “比尔密码。”沈惕接了一句,但他又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些,记忆中自己并未系统接受过教育,但认知范围却广泛得有些异常。 安无咎“嗯”了一声,“第一行的第6个字母……”他为感叹号开头而略微迟疑了片刻,不过在快速过了两遍可能的答案之后,安无咎确定了。 “要算上这个感叹号,那么第一行的第6个就是S,第二行的第9个字符是O。” 沈惕凝视着红色警示,“第三个是S,第四个是叹号。” 【SOS!】 安无咎心情复杂地输入了这个结果,点击了确定。 他得到一个反馈,里面用littlebird称呼他,并告知。 【你无权选择。】 沉闷的声响中,这扇状似通往天堂的华美大门,缓缓打开了。第33章旋转楼梯 一个充满童真的游戏,一扇华美的大门,指向的解密文字却是触目惊心的求救信号。 而这扇大门的背后,没有想象之中会突然袭击的怪物,也没有血流成河的场景,有的只是一座大理石铸造的旋转阶梯,如同基因螺旋链一般,通往未知但既定的上层。 美丽精致的天使浮雕点缀着雪白的扶手。 真像是一座通往天堂的阶梯。 大门开启的瞬间,一枚金色的水滴悬浮于安无咎的面前。 就在他伸出手,指尖触到水滴的那一刻,一阵光芒之下,水滴化作四枚印有不同信息的碎片。 [conSecration] [Our] [Shall] [!] “刚刚的四个字符藏在这里面。”沈惕指了指,字母全是大写。 “嗯,这应该和密钥有关。”安无咎望着那些碎片,轻声念出这些单词的含义,“‘奉献’、‘我们的’、‘本应’……” 看起来是几个暂时毫无关联的词汇。 他们站在原地,身后突然出现吴悠的声音。 安无咎收好碎片,回过头,见南杉与吴悠并肩走在走廊之中。但在此之前,他们根本都没有遇到过。 南杉伸出一只本来笼着的手,举了举,笑眯眯打着招呼,“看来你们找到去第二层的路了。” 安无咎也微微点了下头。 沈惕模仿南杉的打招呼方式,但手抬得多少有些敷衍,比起打招呼,更像是坐在拍卖会上举手竞拍的高傲公子哥。 “无咎哥。”吴悠快步上前,“我们进入他的工作间之后,在焚烧炉里找到了这些碎片。” 他毫无保留地朝安无咎摊开手,掌心是他收集到的碎片。 一旁的南杉看得有些心酸,自己怎么也算是这个小朋友并肩作战的战友,可在他的话里连个姓名都没有。 于是他特意在吴悠伸手后,对安无咎补充:“对,是我们找到的。我叫南杉。” 安无咎抬眼看了看他,“我记得你的名字。” 这个人怎么也奇奇怪怪的。 “我们也有啊。”沈惕抓住安无咎的手腕,还因为他的伤抓得靠上些,动作很轻,“你把手伸开,给他看看我们的。” 安无咎此刻只沉浸在查看吴悠得到的碎片这件事上。 他和南杉找到的只有一块,是[Burned]。 安无咎很快就将shall和burned结合起来,因为是被动语态,只能是[……应当被烧死]。 “放在你那里吧。”吴悠直接递给他,脸上是绝对的信任。 南杉笼着手打量身旁的他,心里老神在在想着,没想到这个扑克脸小男孩还是个小忠犬,怎么在他的面前就只会冷漠吐槽。 看来眼前这位长发帅哥很是靠得住,长得就十分善良的样子。 可善良的家伙,在这种吃人的地方,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? 安无咎同意了吴悠的提议。 迎面,他一抬头便看到了从转角处走过来的另外三人,杨尔慈、钟益柔和乔希。正要询问钟益柔传声器的问题,没想到对方一见到自己就跟见了鬼一样,躲到了杨尔慈的身后。 “你们小心!这个安无咎有可能是假的!” 安无咎有些莫名,侧过脸和身边的沈惕对视了一下,然后又看向钟益柔。 沈惕直接说,“你搞错了吧?” “难道还有一个我吗?” 大家都有些莫名,原本平静的气氛中生出一丝诡异。 钟益柔也从杨尔慈身后站了出来,试探性地询问安无咎:“上一场游戏里……我第二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?” 沈惕和吴悠听到这个问题都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。 “这谁记得住啊。” “你都把这个游戏玩成变装游戏了。” 安无咎想了想,又看了一眼沈惕的脸。 “和他的眼睛颜色有点像,算是……薄荷色吧。” 居然真的记得。 真是一点也不直男啊。 钟益柔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,然后又咳嗽两声,“那我问你,地堡里沈惕睡了你……” “手铐。”安无咎几乎是第一时间打断了她,“你别问了我都记得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从储物阈里给你拿出来看。” 他的声音莫名其妙地小了下来,说话快得连断句都没了,像是十分心虚似的。 “哦!”南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“原来无咎先生和绿眼睛先生是这种关系啊。” 吴悠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,但也没有替他们否认。 无人在意安无咎的独自否定。钟益柔为自己找到了真的他而高兴,杨尔慈松了口气,乔希耳朵很红,看着其他人露出腼腆的笑,而南杉隔着安无咎跟沈惕用表情和眼神沟通他们二人的关系。 重聚之后,大家惴惴不安的心都放下许多,尽管谁也不说。 “我们先上去吧。”安无咎没了办法,“上去第二层之后,要交换一下在第一层获得的信息,因为如果我没猜错,我们是被一些幻觉强行分开了。” 于是大家一同走进这扇大门,登上阶梯,旋转楼梯靠墙一册挂了许许多多的照片,全是小孩子的笑脸,每一张都很可爱。 可越是可爱,越是令安无咎感到心寒。 第二层的大门同样是一扇精致的浮雕大门。推开之前,安无咎想着或许和一楼是类似的,没想到真的打开之后,看到的却是色彩缤纷的景象,粉色的地板,蓝色的天花板,墙壁上各式各样的儿童绘图,画着各个童话故事的主角。 除此之外,充满童真童趣的走廊之中,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熊,似乎是个机器人。但他只会向前和向后,并且只能跳跃,无法行走和说话。 当大家都进入第二层后,那扇通往一层的大门轰然关闭。 和第一层的干净、空荡不同,这一层从门口的指示牌就充满了童话色彩,一个向左的指示牌,上面写着[彩虹宝贝],指向右侧的指示牌则写着[双倍天使]。两个牌子上都镶嵌了一圈宝石一样的迷你彩灯,十分吸人眼球。 “我们先整理一下信息。”杨尔慈开口,语气冷静,“而且不要分开。我怀疑只要我们分开,这里就会分裂出子空间,我们无知无觉地进去,就找不到其他人。” 钟益柔点点头,“我之前就是落单了,而且遇到了一个长得和无咎一模一样的家伙。” 安无咎的眼睛睁大了些,表露惊讶的方式也很内敛。 “所以你切断了我的讯号。” “是不小心弄断的,我当时不知道哪个是真的,哪个是假的,所以就向站在我面前的安无咎套话。” 钟益柔双手叉腰,“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,我之前有很慌张地对着他喊无咎,但他好像没注意到,后来我叫他吴悠,他也没反驳,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假的了。” 安无咎不理解:“是NPC吗?可如果伪装身份是圣坛给出的任务,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被伪装者的身份信息。” “所有我才觉得奇怪。”钟益柔提醒其他人,“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别的玩家的□□,大家千万要小心。要不是尔慈救了我,我恐怕就要被假无咎掐死了。” 对钟益柔自来熟的称呼,杨尔慈抿了抿嘴唇。 而安无咎却产生了另一个疑问,“你是怎么找到她的?” 就像杨尔慈之前猜想的那样,的确,安无咎与沈惕无论在四角回廊徘徊多久,都找不到其他任何玩家,钟益柔也只遇到了假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