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(第1页)
当然,同样不可避免、宛若飞蛾扑火一样爱上了同一个女人。透过那双眼睛,他们看见了相似的灵魂,他们的热爱,他们的恐惧,他们的欲念,他们的卑劣,他们的阴暗,全部都一一展现在对方眼中,一览无余。弗雷德里希笑了出来,费多尔也跟着勾起了嘴角。他们都知道对方为何发笑。他们仿佛在照着镜子。面对镜子里的自己,无需撒谎,无需隐瞒,也无需说一些无用的废话,诸如“你变化好大”之类的寒暄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。弗雷德里希:“是由于我们相似的基因。”费多尔慨然一叹,“就像是宿命一样,当然,我不接受基因理论,我拒绝把一切都归结于原始的生物本能。”弗雷德里希不置可否,“而事实上,潜藏在基因里的本能才是最原始、最深沉、最不可磨灭的本能,就像男人对女人产生性冲动,区别在于,我们只能对一个人产生这种冲动,并转化成强烈的倾慕。”费多尔想了想,点了点头,“如此,就算是生物本能,也是命运使然。”弗雷德里希挑了挑眉,“她想搬出去?”“是的,看见我的第一反应,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地方,宛若兔子一样的直觉。”弗雷德里希若有所思,“看来我的潜移默化没有奏效。”费多尔无奈一笑,“她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道德逻辑,她是我见过的最难说服的人,或许,没有之一。”“你的想法?”“我?我当然是希望她尽快适应这种生活,在我看来,她的尴尬和别扭都是凭空内耗的行为,既然事情已经变得清晰明朗,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呢?”弗雷德里希淡淡一笑,声音有些冷酷:“那就让她适应。”费多尔看着他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他话音未落,突然听到里边传来“嘭的一声巨响,是玻璃破碎的声音。两人立刻起身,快步走到她的房间打开房门。但他们看见了什么。籣生他们共同商讨的女人,正跨坐在窗户上,头往外张望,用床单和窗帘绑了一条绳子,此刻这条绳子正牢牢绑在柜子上。费多尔率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臂,免得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。弗雷德里希笑了一声,慢悠悠踱步而来。安娜转过头看着他们。她收起了吃惊和心虚的表情,歪了歪脑袋,笑眯眯地说:“啊,大家晚上好。”费多尔皱着眉头,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”太危险了!安娜尬笑,“我,我在进行一些锻炼。”弗雷德里希凉凉地说道:“显而易见,她想越狱。”安娜被人揭穿意图,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,“你们也知道这里是监狱?你们都在谈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,简直是不堪入耳……”安娜还在骂骂咧咧。弗雷德里希抓着她的另一条手臂,揽住她的腰,和费多尔一起轻轻用力把她拉了进来。安娜被两人放到椅子上审问。对面坐着两个似笑非笑的男人。光费多尔一个人就让人头大,再加上弗雷德里希,这特么的简直令人窒息。这日子没法过了。不行,她绝对不能过这种生活,没完没了了还。她一定要跑掉。安娜忍不住往后缩了缩,发现避无可避,她只好尽量真诚地看着他们。“那棵铃兰就快要死掉了,我觉得它还可以再抢救一下,我们先对它施以援手好不好?”弗雷德里希:“安娜,你不能总是这样,破坏以后再谈建设,既然坏了就让它坏掉吧。”安娜看向费多尔,“它是美化环境的有功之臣。”费多尔用中文说:“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。死得其所,快哉快哉。”安娜:???他都学了什么东西啊?弗雷德里希开门见山,直入正题:“安娜,不要想着挣扎,不要想着逃避,好好面对问题。”费多尔:“你的看法是什么?”“这太奇怪了。”安娜努力忽视那种尴尬到脚趾头抠地的感觉,“我知道,我们对彼此的关系已有清晰的认知,但我认为没有必要生活在一起。嗯,那种事情,仅需要我们达成一定的共识,就可以相安无事继续下去,不是吗?”弗雷德里希眉眼含笑,询问她:“什么事情?”“就是那种事情,你们都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费多尔严肃地说:“安娜,你知道,我们是在清晰划定问题的解决办法,任何协议都不能模糊原意,造成分歧和误解。”安娜悲愤欲绝,气得用母语喊了一声:“德国佬,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严谨!”两人同时笑出声。安娜白眼直翻,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。弗雷德里希连忙替她顺气,还用最温柔的语气说:“亲爱的安娜,不要想着用晕倒解决一切问题,我有很多种方法保证你能清醒。”“滚蛋!”费多尔:“所以,你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?”安娜自暴自弃,“性生活,性行为,性交,做爱,上床,操男人,随便吧。”费多尔:“好的,明确内容。”他笑了一下,看向弗雷德里希。弗雷德里希慢条斯理说道:“在我们的协议中,并不包括三人同时进行的性行为,当然,这主要是考虑到你的情绪,如果你想同时进行,我和费多尔会尽量克服各种障碍迎合你的喜好。”安娜一脸震惊:“???救命!你们到底做了什么?你们的协议到底是什么邪恶的东西?”为了推动问题的解决,费多尔不答反问,转移她的注意力:“你想同时进行?”安娜掉入了他的陷阱,赶紧摇头,“不不不,我不想。”弗雷德里希:“如此,但是有一个前提,你不能提出分居,你需要习惯这种共同生活。作为回报,我们不会无视你的意愿做出某些不合理的举动,包括但不限于你最介意的三人性行为。”安娜想了想,赶紧点头。特么的为了躲避那种可怕的事情她也是拼了,她真的害怕赛克特家的长辈会跳出来戳死她。但是她答应过后,又回味过来。不对啊,她干嘛要答应这么离谱的事情。她想要做什么、不想做什么他们管得着吗?没想到两人看出了她的想法,不约而同表示:“安娜,协商过后,撕毁协议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。”第0147章盖着被子纯聊天当天晚上安娜直挺挺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,思考人生。她的左边是一个男人她的右边还是一个男人。真的是左右为男,令人头大。弗雷德里希把玩她的头发,给她编辫子,说:“安娜,你在想什么?”安娜陷入了贤者模式,声音平静无波:“我在想我为什么要经历这么离谱的事情。”弗雷德里希轻笑一声,“这很正常,你爱我们不是吗?和所爱之人一起躺在床上,有什么问题呢?"“我们这样,你们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?”费多尔用低沉的声音慢慢说:“哦,设想中会觉得很奇怪,而一旦开始,就不会觉得有问题,这是人类独有的强大的适应能力。安娜,在你身边我很开心,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。安娜:“我有一种预感,我仿佛看见古老的、光辉的冯·赛克特家族的荣誉正在缓慢崩塌,你们看见了吗?”费多尔缓缓说道:“家族荣誉的崩塌与私生活无关,更与爱情无关,我认为我的爱情和私生活都很单纯。安娜的表情一言难尽。她这样的渣女三观都掉了一地,这个老古板居然还觉得自己的私生活很单纯弗雷德里希“哈”了一声,“那就让它崩塌吧,没有什么东西永垂不朽,不是吗?霍亨索伦家族的荣誉也在渐渐黯淡,更何况是冯·赛克特呢。”安娜翻来覆去,两边都是男人让她头大,她干脆坐了起来。“不是,我是说,你们真要和一个东方女人鬼混在一起啊?”另外两人也跟着她坐了起来。弗雷德里希眯着眼睛看她,“鬼混?”费多尔捧着她的脸,肃然说道:“陈安娜,这不是鬼混,我们是在缔结很严肃的关系,当然,这种关系不被当前的社会所接受或是认可,但这无损于我们的快心。我们像正常的夫妻那般生活,区别在于比一般的夫妻多了一个人。我相信,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变化,未来开放性的关系会越来越多,我们只是提前步入了这个阶段。”安娜努力消化他话里的意思,感觉压力山大,“但是,你们应该有一种正常的人生,不是弗雷德里希:“你所谓的正常的人生,是指什么?和一个日耳曼女性结婚,延续血统,是这样吗?”费多尔淡淡一笑,“哦,或许,还会像诸多有钱有势的男人那样,拥有一堆情妇,以及一堆私生子。”安娜:“我无意于说这种生活是正确的,但很多男人都在过这种生活,这是一个由男人主导的社会,你们太过另类会显得格格不入。”弗雷德里希讽刺一笑,“很多人在过的人生,意味着正常的人生?不结婚的人是不是要去精神病院?”安娜决定跟他们掰扯清楚,“好吧,我是说,你们都知道,我无意于结婚,也无意于生孩子家庭的义务对于我而言就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。回到当初,我追求弗雷德里希,以及和你们发生关系,都未曾抱着缔结更深层次关系的想法,我认为我们的关系止步于恋爱就很好。弗雷德里希把头撇向一边,“你果然是这么想我没有误会你,你从未想过负责,你只是想玩弄我。”费多尔:“哦,弗雷德里希,你不要觉得委屈她还承认和你是正当的恋爱关系,而我就是她那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,她对你尚有不忍,面对我时就毫不犹豫、屡次三番选择伤害,她从未在乎我的感受。安娜:“推来数数地?1弗雷德里希把头转向她,湛蓝色的眸子盈着危险的光芒。“你是不想步入婚姻,还是不想和我,一个日耳曼男人步入婚姻?”面对这样危险的凝视,安娜忍不住往后缩。但她身后就是费多尔。镧狌费多尔把她的身子掰直,直面弗雷德里希的拷问。安娜哈哈一笑,“我,我确实不想结婚。”弗雷德里希:“你有一个未婚夫。”安娜赶紧摇头,“是我父母定下的,和我无关。”费多尔低沉的声音响起:“你没有想过和他结婚?”面对弗雷德里希的逼视,安娜不敢随便说话,安静如鸡。弗雷德里希笑了一声,摇摇头,“费多尔,她告诉我,这是她的一条退路,当她别无选择,她会考虑接受那个男人,和他共度一生。她不是绝对拒绝步入婚姻,她只是从未考虑过我。”安娜瞪大眼睛,色厉内荏:“我可什么都没说!你不要胡乱猜测!”“你的眼睛告诉我,陈安娜,你敢否认吗?”安娜瞪了他很长时间,突然败下阵来,她妥协似的说道:“我认为,我们当前阶段考虑这些是不切实际的。我已经很努力在接受这段三人关系,我会好好经营这段关系,让大家都很开心。”费多尔:“不切实际?我并不这么认为,安娜,这是一件可以操作的事情,只要你愿意,你完全可以成为弗雷德里希法定意义上的妻子,成为我们的家人。”安娜:“这个争议可以暂时搁置,毕竟未来发生什么事,我们都无法预测,不是吗?”费多尔:“我承认,你是一个绝佳的外交好手,凡是利于你的地方你会得寸进尺,凡是不利于你的地方你则选择搁置争议,你的无耻程度足够胜任。”安娜捂住了耳朵,“不听不听,我什么都没听见,熬夜会变丑,我要睡觉了,你们不要打扰我。”然后立刻躺倒,把枕头盖在脸上,摆明了拒绝沟通。费多尔和弗雷德里希对视一眼,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,也跟着她躺了下来。夜间,安娜觉得自己身上好重,好像压着什么东西。她不耐烦地睁开眼睛。好家伙,两人都把手放在了她的身上,就像共生的藤蔓一样牢牢捆着她的身体。再这样纠缠下去她就要窒息了。她用力把弗雷德里希推开,又用力把费多尔踹开,给自己留了一块很大的空间,把自己卷进被子里,裹成毛毛虫面包的形状,终于觉得安全了。她睡着后,弗雷德里希给她松了松被子,又把枕头给她垫上,撑着头看着她的睡颜。夏季的月光温柔清澈,如同清泉缓缓流淌,他看见了她的睡颜,是如此平静安详,睫毛垂落,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。她真像一颗明媚的珍珠,在月色下散发着光芒。回来以后,他总是会在夜里这样看着她,这是他的心态最平静的时刻。不久后,他听见了费多尔的声音,如同沉静的海:“今天的试探不算成功。”他们的目的是想把她变成家人,用强有力的家庭契约关系束缚那颗自由的心。她总是摇摆不定,善变多情,这着实让他们难以感到心安。但她同时也是信守承诺的,她轻易不肯郑重承诺,就是源于这点坚持,她答应弗雷德里希要等他,就真的为他坚守了几年。弗雷德里希淡淡一笑,“也不算失败,她答应我们,要好好经营这段关系,不是吗?”费多尔:“你害怕她的未婚夫?”弗雷德里希:“我只是介意,当然,关于她的事情,我再怎么介意也无济于事。”他叹息一声,“就像我们未曾参透她的背景,她的来历,她的性格养成,她的情感经历,我们对此耿耿于怀,却深知她不会袒露一丝一毫,不是吗?”费多尔悠悠说道:“你知道,对于一个情报员而言,无法参透的秘密是最令人恼火、最令人不安的东西,但很奇怪,我从未想过在她身上使用什么手段获取她的秘密。”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,“哦,她是一个怕疼的胆小鬼,你信不信,一旦我使用手段,她无法坚持两分钟就会吐露所有秘密。当然,这毫无意义,她的秘密无法改变任何事情。”“当然,但这也意味着你将彻底失去她。”费多尔:“的确如此。”“关于她的来历……”费多尔顿了顿,“你觉得她真的是所谓的来自中国的精怪?”弗雷德里希忍不住笑,“哦,精怪,她说你的绝望的文盲。”费多尔:“绝望的文盲。也不知道是谁,连最基本的护理知识都学得一塌糊涂。”他忍不住捏了捏某人的鼻子,看见她皱起了眉头才松开。弗雷德里希:“毫无疑问,她来自中国。”“但是,不一定是我们所认知的中国,不是吗?”费多尔笑了笑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向弗雷德里希。他们从对方相似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相同的猜测。惊讶,不可思议,却又理所当然。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,剩下的无论多么令人不可置信都会是事实。但他们心照不宣,只是淡淡一笑,把这件事情埋在了心底。弗雷德里希意味深长地说:“哦,看来你对祖国的忠诚值得怀疑。”“我对祖国的忠诚毋庸置疑,可以为此放弃诸多东西,但她绝不是代价。”“她不是代价。”弗雷德里希微笑,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,“当然,我不会让她成为代价。费多尔,请你收好身为情报员过分的好奇心,你知道,我不在乎什么战争,我只在乎她。如果你想同时失去两个亲人,你完全可以继续探究她的秘密。”对于弗雷德里希表现出的敌意,费多尔并未多加理会,只说:“你在她身边,要留意她某些过分的举动,她的秘密可能会让她陷入危险。当然,我认为她的秘密毫无价值,看这未经知识污染的模样,她能有什么用处?”弗雷德里希乐不可支。能把费多尔气成这样也算是她的本事。安娜皱了皱眉,表情有些不开心,又把被子裹紧了,顺便踹了费多尔一脚。弗雷德里希有些诧异,盯着她的脸,“她清醒着?”费多尔:“没有,只是小动物一样的直觉,她本能察觉到了危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