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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朝帝业 第136节(第2页)

独孤信听完这番话,眉头先是微微一皱,过了一会儿便又缓缓舒展开,望向李泰的眼神也略显玩味起来,微笑着说道:“若据此言论,方才伯山你不肯共我同道而行,我是不必感到惋惜的?”

李泰闻言后,神情又是一滞,略作沉吟后干笑说道:“同道亦有先后,未必尽能比肩共行。我自非孤僻行者,同样向道而行,只是落后开府遥远。”

独孤信听到这里便大笑起来,转又摇头叹息道:“老迈偏爱少狂,我算是明白故太师何以爱好同你亲近。你等名门膏梁,荫资有恃,惯会度势后发、喜做强权旌绶,不爱搏命行险,伯山你这样的品性,着实是一个异类。明明一个浮华新客,却能见羞关西许多镇人后徒,让人见喜称奇啊!”

“世族又或兵家,无非操业有异,忧喜却是相同。镇人中不乏谋国的贤良,名门内也不缺奸恶的败类。人种诸类,所出各有渊源,但德性才志,却难以种类区分。我也只是侥幸生成此态,赚得薄誉几声,或是未损家风,终究不比开府一己之力带挈先后。”

李泰又拱手说道,世族的出身的确是给他带来不少的便利,但在独孤信这种人物面前,也的确没有自傲的资格。

独孤信听到这话后,脸上又浅露几分笑容,但很快又叹息道:“言虽如此,人间终究庸者居多,惯以种类区分优劣。伯山你当下持论着实清新,但若经历诸多之后,是否还能持此初心?”

李泰闻言后又有些好奇独孤信怎么对这个问题纠缠不休,大家点到即止、彼此说说客气话就好,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有点没意思了。

但见独孤信仍然等待着他的回答,他才又说道:“古言三人成虎、众口铄金,舆情众论的确是能导引人对优劣是非的评判。但群声众计,终究是有道义为凭。名门自堕、寒素日清,这也是人间常有的故事。

前人栽树,后人乘荫,因果有循,变数为常。我家故年也只是陇边素户,先人数代禀善,才有今时薄声。我的一己之见不足计议,扬善摒恶才是人间正论,据此以言,倒也谈不上标异于众声。”

“此番言论,可谓是纯正得体!之前几番有见,只是草草致意,恐怕李郎你名门矜傲、不屑低就,冒昧攀谈却遭倨傲以对,反而有伤与太师故情。直至今日才浅有相知,日后再相见时,便可以畅话别情了。”

许久没有发声的杨忠在听完李泰的话后,便拍掌笑语起来。

李泰在听完这话后自是大汗,瞧这话说的,我就算看不起大行台也不敢看不起你啊!

独孤信也在席中笑语道:“今日言谈甚欢,伯山不必急去,留此浅用便餐。我不以势位欺你,你不以门

珍惜良人

傍晚时分,又有一些客人投帖来访,未必有什么正事登门,多数都是一些仰慕独孤信风采的华州城将门子弟。

独孤信本不欲再接待什么宾客,但看一眼在堂的李泰,作为陪客的杨忠本就不是一个健谈之人,而他自己则心有挂碍、许多话都不方便问出口,这会儿气氛已经有些沉闷。

略作沉吟后,他便由中挑选出几份名帖,邀请几家少进来登堂活跃一下气氛。

李泰倒是并不觉得无聊沉闷,他这会儿内心活动正丰富,被自己突然生出的那个想法搞得有点心乱。

今天独孤信一切都显得有点反常,想想之前他诵读并赠送给自己一套《后汉书》,似乎也有一点炫耀自家并非不学无术的意味,家世底蕴上稍作找补。

接下来借杨忠口点明他曾出面为自己与侯莫陈崇事调和矛盾,无疑就是自身威望的展示了。招揽自己入府赴陇,则是势力的体现。

这么一想,李泰越发觉得独孤信今天是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,如果说没有什么深意与后文,那实在有点说不通。

他这里尚自沉吟,堂外独孤氏家人已经引入几名少流宾客。除了几个北镇将门子弟之外,还有京兆韦氏两名少年,其中就包括韦孝宽的儿子韦谌。

这韦谌年纪并不甚大,跟于老二差不多,对独孤信自是恭敬有加,独孤信待之也颇为和蔼,甚至略问几桩家事如何。

看到这一幕,李泰才想起来独孤信跟韦孝宽也是私交甚笃,两人当年共事荆州时有联璧之称,可以说是一对好基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