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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是绝症晚期,每一项治疗都价格不菲,苏家早就断了她的医疗资金。
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是由我一人承担,顾迟砚却口口声声说我是为了图他的钱。
我麻木的看着那张带着讽意的脸,连呼吸都无比困难。
他瞥见了从我包里漏出的那几张检查报告,只是看见了流产、抑郁症这几个词,眉心便深深蹙起。
但下一瞬又被怀里捂着脸啜泣的苏窈勾出了怒意。
他为了照顾苏窈,连参加婚礼时穿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。
那双我亲自为他挑选的皮鞋,狠狠的碾上我的小腹,,粗糙的鞋底花纹隔着一层布料挤压着皮肉。
我凄厉的惨叫一声,额头渗出细密冷汗,痛到反呕发昏。
他轻蔑的用手拍了拍我的脸颊,阴沉的眼神扫过我已然流出鲜血的下身。
别装了苏念汐,你每晚喝的牛奶里都有我加的避孕药,你怎么可能会怀孕
要是再被我发现你装病骗人,我就让你彻底进不了顾家。
单薄衣物的遮掩下,我的小腹上已经一片青紫,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,泪水犹如决堤。
顾迟砚没有再施舍给我一个眼神,只悉心的用自己的西装裹住苏窈,搂着她出了病房。
被顾迟砚喊来的主任医师早早在门口等着为苏窈敷脸。
我狼狈的趴伏在地上,缓过疼痛后费力的抬起眼,却恍然看见了僵硬的躺在病床上,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母亲。
她好不容易才因为我的婚礼恢复了些精神气,此刻却双眼空洞,麻木的流下眼泪。
那张泛青的脸上沾满热粥,透着死气,枕边还放着她颤着手戳了半年的羊毛毡。
这是要送给她女儿的新婚礼物。
羊毛毡是照着呼噜的样子,用它的掉下来的毛一笔笔戳好的。
她拿着那个羊毛毡,逢人便炫耀她家懂事体贴的女儿。
女儿的家庭很幸福,有一只可爱的猫咪,一个体贴的丈夫,一个带着爱意降临的孩子。
可现在身为母亲的她亲眼看见真相了,她什么都知道了,她看见了女儿所有的·苦难和狼狈。
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声尖锐的警报。
那一条条鲜活跳跃着的线,在我极度惶恐的视线里展平。